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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奇怪的一天

2019-01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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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 01 26.

早上,被一通猛烈的咳嗽惊醒。是我自己的咳嗽。

终于一口痰从喉头涌起,不吐不快。摸黑起身吐掉它,然后走到了兔子围栏边,拿了块胡萝卜递到嘟嘟嘴边。她一口咬住,吃了起来,似乎很有力气。拉开窗帘,看到明月高悬,半盈半亏,光芒将星光逼退。

再回到床上,脑袋却清醒了。翻覆几次睡不回去,干脆起身。


昨天夜里睡得晚。我的大学同学们搞聚会。我没能回去,但是心却回去了。

我1998年上大学,北京科技大学机械工程学院机械专业98级二班。简称“机98.2”。四年大学,毕业了,就不再称98级,而是2002届。

算起来,和大学同学们相识,到今年,已然20年了。

聚会制作了横幅,2002届2班20周年同学会。不禁失笑,好多儿呀,哈哈。

听到消息的时候,我是多么想回去。甚至跟经理又要了几天的假,又跟妻张罗着改机票。可是最终折腾下来,发现原本定下29日回家的计划后,许多事情的安排都是按照这个日子为参考的。我的工作也是,生活也是。不仅是自己的,还有家人的。计划一改,满盘皆乱!

可我多么想回去,甚至动了自己先飞回去,再在29日之前飞回来,然后再同家人一起再飞回去。后来,又笑自己的幼稚,打消了这个想法。手头的事情真的太多,放不下。

然后就病了一场。感冒,发烧,咳嗽,到今天都没有好利索。

只能通过微信,看大家聚会的时候,发出来的照片解馋。

而放不下的事情之一,是嘟嘟。


2002毕业后,我没有立即工作,而是去考了一年的研究生。之后,上北大。毕业之后,2005年随妻来了美国。我来美国不久,妻收养了嘟嘟。

嘟嘟是一只兔子。

对于养兔子这事儿,我一开始并不怎么上心。养个宠物而已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心爱的人要养,自己到时候帮帮忙就得了。我是这样的想法。

当时,我没工作,也没上学。算是陪读。妻养我,我养嘟嘟。妻是个学习型的主人,兔子怎么吃,怎么喝,怎么睡,怎么建立信任,怎么共度时光,都安排的明明白白。 说是我养,其实也就是投食,添水,打扫卫生的时候搭把手,再时不时的给拍个照,录个像。

耳濡目染,近朱者赤,对于养兔子照顾兔子,我也是得心应手起来。

后来,我开始上学,白天的时候没人在家。妻怕嘟嘟孤单,08年的时候,就又预约了领养了另外一只兔子,比嘟嘟小,公的,取名小七。

这门一算,两只兔子,嘟嘟已经跟了我们14年,小七11年了。俩兔子都是高龄了。


我和妻从美国的学校毕业后,工作没有找到一起。兔子们先是妻带着,后来妻把他们带到纽约,我带着。我很乐意把他们在我的卧室中散养,看着他们彼此追逐玩耍,有时候跑道我的床上陪我。有几次还不小心尿在床上,我也不以为意。

我大概很早就喜欢这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了。

然而,从18年里嘟嘟的身体就开始变差了。吃得少了,很少吃兔粮,仍旧吃很多草。一开始是以为她不喜欢新的一批兔粮,后来发现,她就是吃得少了,体重刷刷的往下降。之后就突然站不起来。

兽医说,一开始大概是某种神经疾病,造成的肌肉萎缩。但考虑到嘟嘟的年纪,治疗是不会起作用了。只能让它吃些止疼药,减轻痛苦,让它最后的日子不是那么难过吧。

还说,通常这种情况,是建议安乐死的。从嘟嘟的当前情况看,自然死亡将是个痛苦的旅程。它不能行动,最终将不能自主进食。疼痛每天伴随她。从她时时咬牙的声音中,我可以感受她的痛苦。

我和妻商量之后,决定让它安乐死。

日子,选在了今天。


同学会,我虽然没能到场,但是通过视频、照片看到大家的音容笑貌,心情感觉激动又舒畅。

因为嘟嘟的事儿,心情又不免复杂。作出安乐死的决定,让我很难过。妻已经因为这事儿哭过。我心肠硬,不懂得哭。不过还是心情怅然,心里苦。

睡不着觉,码下这些字。

然后,准备开始,这奇怪的一天。

2019-01-26
原文地址 https://conge.livingwithfcs.org/2019/01/29/jin-tian-shi-qi-guai-de-yi-tian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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