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记录过程。
与妻谈论给我们生病的兔子嘟嘟实施安乐死，谈论了好几次。
决定的时间也一拖再拖。
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，我们都很清楚。
给了她止疼药，她还能对食物有兴趣，但也吃得越来越少。早已是皮包骨头的她，体重依旧持续下降。
时时翻身摔倒，自己无力起身，徒劳的蹬着腿 。自己的尿常常浸湿身体，把白色的毛染黄，污秽不堪。
并不嫌弃她，我相反觉得很可怜。一次次的扶起她，给她弄吃的。感受她的无助和依旧对生的渴望。
夜晚时，寂静之中常常传来她大声咬牙的声音。我熟悉这因痛苦袭来，而全身紧张而不由自主发出的声音。止疼药对她来说，也失去效力了。
决定不再拖了。
2019年1月26日。
早上，给兽医打电话，预约了时间。中午十二点。
驱车带着嘟嘟到了兽医院，填了表，付了费，进了诊室。
医生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，但我们并不焦急。相反，心底很感激她的迟到。妻一直抚摸嘟嘟，也让孩子们抚摸。
医生进来，跟我们短暂交代流程，问我们想怎样进行，是让她带到后面做还是要当面做。我们知道嘟嘟离开我们会害怕，于是选择当面做。
安乐的过程要打两针，第一针是止疼药，让嘟嘟睡去。
这一针之后，我抱着嘟嘟，能感觉到嘟嘟慢慢放松，失去意识。呼吸匀称，像是睡着。
几分钟后，医生进来，打第二针，让她停止心跳。然后退出去，让我们一家人度过这最后的时光。
打这针时，妻开始哭，我也流泪了。
我把嘟嘟抱在怀里，慢慢感觉她慢慢离去。
妻哭得很厉害。女儿一直在旁边说，“妈妈哭了，妈妈哭了。”告诉她，妈妈哭是因为难过。她又问，“我怎么才能让妈妈不难过？”
妻说，你抱抱妈妈吧。女儿就抱着妈妈。
儿子在一旁，还不懂什么事儿，只是一个劲儿的拿蜡笔，忘人家的椅子上画道子。不理会哭泣的妈妈，流泪的爸爸和不知所措的姐姐。
我看妻子哭得差不多了，提醒她，应该把嘟嘟带回家，让小七告别。
于是回家。
2019-01-27